解密中欧「工业化」:打造公募基金的超级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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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9日,Model Y L突袭六座SUV市场,没有预售,也没有发布会,从工信部备案到上市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展车就以上海临港为坐标起点,发往各个城市展厅。

这场突袭,离不开上海超级工厂的产能支持。这座极尽效率的汽车工厂,平均30多秒就能下线一辆车,年均交付量占全球交付量的一半,高效的产线加上成熟的供应链,保证了Model Y L出品的稳定。

对于汽车工业来说,最难的不是设计出Model T(Model T是福特汽车公司于1908年至1927年间生产的大众化汽车),而是发现福特生产线那样的流程化造车方式,并建造福特胭脂河工厂。

好比上海超级工厂在提升工艺的同时还能减少流程,厂区由冲压、焊装、涂装、总装四个车间构成,钢板经过冲压车间形成冲压件,然后运送到焊装车间生产成白色骨架,经过涂装车间喷涂后,最终由总装车间的技术专家组装各种零部件,形成一辆完整的Model Y L。

正是这种系统化的精益生产,让Model系列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产能爬坡,迭代出更有竞争力的车型。

中欧基金董事长窦玉明认为,公募基金的生产方式正经历深刻的变革——愈发需要借鉴汽车超级工厂的生产模式,强调流程和方法论的标准化,构建一套「工业化」体系,让「个体的成功」努力变为「系统可复制的成功」。

过去,基金公司就像一个早期汽车厂,依靠老师傅们的手感,产品质量有时并不稳定。中欧基金,正在尝试做一条类似现代化汽车生产线,严格遵循标准化流程,以匠人匠心制造优质产品,努力提升生产效率和良品率。

今年,中欧基金通过工业化投研体系产出了一批优质基金,其中包括从客户需求出发,追求绝对收益的多资产基金。中欧基金董事长窦玉明感慨道,「今年最大的体会是,研究员出身的基金经理持续脱颖而出,印证了我们坚持自主培养、加强工业化能力建设的正确性。」

稳定的体系,极致的个人

公募基金这个高知识密度的行业,提到工业化不免会产生一些误解。比如个体没那么重要,光靠流程就行了,岗位换谁来都能胜任,人才离开也不受影响。

实际恰恰相反,在窦玉明看来,工业化完成之后,个体的离开对组织的影响比原来更大,因为每一位投研人员都是产线上的关键环节,紧密相连,不可或缺。

过往,一位基金经理的离开,仅意味着一块「产能」的减少,对其他人的业绩并无直接影响;而工业化的协同模式,使得每个人的贡献都以乘数效应叠加在整体业绩之上,一个环节的缺失,都有可能会影响整条生产线的效率和产出。

另一方面,工业化也能让组织更稳定,因为基金经理适应了中欧的体系,离开之后就失去原本团队的加持,就像脱离产线的光刻机,缺少其他工序生产也难以进行。

窦玉明认为工业化绝非对个性的视,而是注重激发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在统一的理念和流程下保持方法论一致,通过专业化分工让每个人做到极致。

没有专业化,就没有工业化,周蔚文形象比喻,「就像我们去医院,通常都更愿意找相应科室的专家医生。」

在公募基金的发展历程中,经常会看到一些基金经理突然遭遇瓶颈。究其根源,在于手工作坊模式下,诸多客观因素会使得成品质量良莠不齐,业绩不可持续。

单个基金经理可覆盖的标的也是有限的,工业化的目的是通过体系化投研的支持,突破基金经理的能力边界,创造长期可持续的Alpha最终提升投研产出的良品率。

窦玉明强调,工业化是希望每一位投研人员平均三年能产出一个或多个「洞见」。在他的定义中,「洞见」是能够领先市场认知、超越普遍预期的高质量投资想法。这就要求投研人员足够聚焦,专注研究一个领域、一个行业、一个风格。如果什么都研究,大概率每个领域都和别人差不多,超额收益也难以获得。

马云曾分享,跟聪明的人共事很难。工业化的难点也在于,如何管理和培养聪明的人,并如何让聪明的人高效地分享好的洞见。

因此,中欧基金的投研流程是标准化的。投研人员交流时需依据「五要素模型」——从行业赛道、行业趋势、公司治理、经营质量和经营趋势五个维度来展开分析,形成一套统一的内部语言。

同时,中欧基金的投研团队又是去中心化的。谁说的对,听谁的。投资总监不是上级,而是平级。如果投资总监垄断投研,不光输出投资理念、投资流程,还输出投资想法,那就等于扼杀了团队好的想法。

在窦玉明看来,成为一个出色的研究员需要10年,成为一个出色的基金经理又需要10年。以冯炉丹、邵洁、钟鸣、王颖为代表的第三代基金经理,正逐渐成为中欧基金的核心力量。

第一代基金经理是靠画图看线、获取信息赚钱的基金经理;第二代基金经理是基本面研究出身的基金经理;第三代基金经理是借助平台赋能的基金经理。第三代基金经理职业生涯相对更长,业绩或将更加稳定。

基金公司想要生生不息,依靠的是团队和体系,而不是基金经理单打独斗的能力。

打造MARS超级工厂

在中欧内部,多资产团队被视为工业化程度较高的团队。中欧基金多资产投决会主席黄华感慨,中欧多资产的革新是被市场「倒逼」出来的。

2021年到2022年,股债波动剧烈,「固收+」产品表现低迷,黄华就反复思考如何重构团队,建造一个能稳定产出绝对收益特征产品的基金工厂。

于是,黄华和许文星有了一次「碰撞」。2023年,许文星刚拿了五年期金牛奖,三大报满贯,但有些高位进来的客户还是亏钱。他问黄华,「能不能构建一种稳健的策略,改善客户的持有体验

两人一拍即合,许文星开始研究更多资产,更策略化、数智化的组合管理方法。黄华也集合了一批背景各异的团队成员,如华李成、张学明、刘勇等。他们来自险资、私募、券商自营、国家投资平台,甚至来自公司别的部门。

最特别是,黄华还为团队借调了两名核心IT人员。

「系统研发需要快速把投资需求转化成IT语言。如果每次都要跨部门协调IT人员的时间,那等到开发完,黄花菜都凉了。」黄华希望团队能像互联网公司那样,「很多想法迸发在日常沟通中,并立刻能编写代码落地。」

有时听到会议室里的年轻人讨论得很开心,黄华忍不住想敲门参与,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一进去估计大家都不说话了,咱就别打扰年轻人了。」

但去年11月的一天,黄华中午吃饭碰到团队策略研究人员,没忍住凑过去问,「最近策略怎么样,芯片够用吗?」对方说,「够用,已用了90%的算力。」黄华一听心里有数了——大概率是不够的,就打电话给IT,得知采购显卡需要较长时间,于是赶紧下单。

「还好我们下单及时」,赶在算力市场变化前到货了。拿到显卡后,部门内部立即封装测试,「同事们高兴坏了,跑起策略来,速度特别快。」

聚集了多元人才,铺设完数智基建,黄华构想的MARS工厂也建成落地了。

简单来说,MARS工厂就是通过多元资产配置解决方案(Multi-asset Solutions,力争实现可预期(Anticipatable的投资回报、可复制(Reproducible)的投资流程可解释(Specific)的损益来源,进而努力解决客户基金投资过程中的风格漂移、超额波动过大、业绩不可预期三大痛点。

在这套模式下,基金生产流程被划分为设计、生产、组装和检测四大车间:设计车间拆解客户需求、设计组合方案;生产车间打磨多种策略;组装车间组装策略,形成解决方案;最后检测车间通过量化模型和回测系统进行风控和优化。

原本权限和投资自由度很大的基金经理被约束:股票方面可以选择个股投资,但必须符合产品的定位,也可以选择内部研发的红利、景气、价值和质量风格的比重而不做个股投资;转债经理只有仓位选择权而没有个券选择权;债券方面则要对标内部指定指数。

另一方面,鼓励有能力的人才在符合规范的前提下一人多岗,甚至「全栈」式参与新策略的开发。但在黄华看来,风控是团队的出发点,「就像产品要采用哪种策略,」他举例道,「必须让风控负责人和策略负责人,在我面前就风险和收益两个角度Battle一番,最终团队讨论决定是否上线。」

黄华深刻体会,团队的搭建离不开全公司的鼎力支持,「因为在中欧,一切都以投研为先。」

就如窦玉明所说,工业化组织必须找出最优秀的人才,把他放到最合适的地方。

让「洞见」在组织里流淌

无论国内还是海外,淡化基金经理个人色彩、构建工业化体系的基金公司不在少数,但目前真正实现风险收益可解释、可复制、可预期的寥寥可数。而在中欧,凭借基金经理一线的工业化探索,三者都有了初步实际落地的成果。

比如多资产团队目前的诸多成果由基金经理个体与标准化流程和系统共同完成,在这套体系下,策略容量实现大幅拓宽。

工业化建设后,好的洞见能快速在基金经理之间碰撞,从而复制到更多基金的业绩上。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今年二季度,中欧科技战队集体捕捉到了算力的机会。

四月底,冯炉丹是中欧最早关注光模块的基金经理。她发现AI产业趋势,从以研发驱动投资的循环,到慢慢形成商业化的闭环,「研发支出→AI产品开发→用户和用量上升→商业模式验证→收入或利润规模化增长→研发支出……这个逻辑链条从海外AI产品的用户增长和token消耗量增长,到国内产业链的订单需求增长陆续得到验证。」

冯炉丹把逻辑分享了出来,杜厚良、刘伟伟、钟鸣结合自身理解和市场判断也重点关注了后续的算力行情。

「我们已经打破部门墙了。」许文星说。

许文星和团队一项重要的工作是,把投资想法抽象为可复制的信号,再生成模型检验,使得策略变得可解释、可预期,能够更直观地呈现收益与风险的来源。在形成「价值」信号过程中,权益团队的蓝小康从宏观周期的角度给许文星和团队贡献了一些想法,反过来蓝小康也从多资产团队基于衍生品降低波动的角度收获了一些启发。

为了便于客户更好地理解盈亏来源,多资产团队在诸多主动管理策略里面,提炼出价值、质量、红利、景气四大因子,形成四因子策略。每一个因子,许文星和团队都尝试用代码进行更精准的表达。

从权益团队来到多资产团队,许文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不仅跳出了单点思维,还将各种历史环境因素纳入考量,并以更标准化、更大规模的方式进行回撤检验。

例如在价值策略中,将价值陷阱机会成本抽象为信号的做法,是许文星认为自己近三年来最符合团队标准的洞见。

许文星和团队把公司治理、竞争格局、财务暴雷等种种因素放入历史500个案例中检验,预测在哪些前提条件下,买入低估的资产更容易陷入价值陷阱。同时,对大量历史数据的回测中,许文星还发现去「追高」关注底部反转的股票,过往有相对较高的胜率。

早在2023年,许文星和团队就尝试运用AI工具来辅助研究报告、公司公告、财务报表,以及企业家讲话的弦外之音,「因为人的语言,总是特意强调和避重就轻。一些语气的细微改变,都可能蕴藏着公司基本面反转的信号。」

在中欧,数智化是实现工业化的重要工具,通过技术手段把「一个人的好方法」裂变为「一个组织的通用能力」。

面对不断变化的投资世界,未来Alpha获取难度不断加大的现实,中欧基金通过工业化探索,已然成为一种与之对抗的有效路径。

尾声

对于中欧基金,外界总会提出一个共性的问题:为什么不做ETF?

窦玉明代表团队,给出了一个非常坦诚的回答:「做资管,无时无刻不面临各种压力和选择,在公司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要同时做好主动和被动,对我们来说有些难。」

ETF是以成本取胜的业务,而主动投资是以能力取胜的业务,现实中同时做到「好」和「省」,难度很大。窦玉明以电商平台的「多快好省」类比基金公司的战略选择:电商大战如火如荼,但没有哪家公司能够做到「四全其美」。因此,中欧选择只做一件事:追求把主动投资做到最好。

主动与被动投资不仅是两套方法论,更是两种文化体系。

窦玉明列举了几家代表性机构:被动投资代表——贝莱德(BlackRock)、先锋基金(Vanguard)等;主动投资代表——资本集团(Capital Group)、富达基金(Fidelity)等。「为什么这些全球巨头都不两手抓?因为文化是冲突的。主动投资讲极致人才、深度研究,被动投资讲极致成本、规模复制。这两种理念在人才、运营、预算安排上完全对立。」

窦玉明看好ETF的发展,也看好主动投资,两者互为因果,相辅相成。「如果主动投资把股票买贵了,市场变得有效,阿尔法变少,让ETF有了空间。反过来,如果市场都是被动买入,那定价机制就会失效。闭着眼睛什么都买,把贵的卖出去,便宜的买回来,我又能赚超额收益。」

2022年底,中欧基金只有41位基金经理,而现在已增加到63位。主动权益低迷的时期,中欧基金逆势储备人才,逆势布局各条产品线的基金。一直以来,中欧基金从未动摇聚焦主动,也从未动摇持续对投研的投入,甚至努力迭代出一条不断提升良品率的工业化道路。就像没有一个汽车超级工厂,制造业的钢铁巨兽,不需要前期的技术积累和巨额投入。

2025年,随着第三代基金经理的成熟,MARS工厂的建成,洞见在组织中不断涌现,中欧基金的工业化进程,也向前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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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提示:基金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基金管理人承诺以诚实信用、勤勉尽责的原则管理和运用基金资产,但不保证本基金一定盈利,也不保证最低收益。基金的过往业绩并不预示其未来表现,基金管理人管理的其他基金的业绩并不构成基金业绩表现的保证。您在做出投资决策之前,请仔细阅读基金合同、基金招募说明书和基金产品资料概要等产品法律文件和风险揭示书,充分认识本基金的风险收益特征和产品特性,认真考虑本基金存在的各项风险因素,并根据自身的投资目的、投资期限、投资经验、资产状况等因素充分考虑自身的风险承受能力,在了解产品情况及销售适当性意见的基础上,理性判断并谨慎做出投资决策。

封面来源:shotdeck

作者:沈晖

编辑:张婕妤

责任编辑:张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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